小颖视觉
　　离开锦程的房间后，我没有走开，就靠在房门边的墙上。刚才只十余分钟的
对话令我有点虚脱，巨大的罪恶感压得我透不过气。就如昨天那位护士所骂我一
样，我就是个跟别的男人欺凌自己丈夫的坏女人。
　　我一直逼他先跟我道歉，求我原谅，那我就可以原谅他………同时原谅自己。
我就是这样自私，我不停在给自己找籍口，去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其实，我早已
背叛他，我只是不停在自欺欺人而已。
　　我才是应该说对不起和以死谢罪的人。只是该死的我站在这里，而报应却全
落在我那可怜的丈夫身上。第一次，他在医院昏迷不醒，这次，他永远失去了双
腿。
　　刚刚听到锦程的答案，我除了恼羞成怒外，更多的后悔。因为他计算我，出
卖我，原因是因为他太爱我，不忍我受苦，他出卖了我的身体，但从没背叛我们
的爱情。但我呢？我只是因肉体需求出轨然后身心都坠落的女人，真正背叛我们
爱情的人，是我。这刻，我觉得自己很髒很髒，不单是肉体，还有灵魂。
　　这时我想起了公公。他给我的快感是我一生中没有其他可以相比的，这点我
没法否认。我不是个放纵的人，连酒醉都没试过几次，所以在这强烈的感觉下，
我很快便迷失了。就如锦程所说，这就像毒瘾，我就是个瘾君子。我知道公公也
是爱我的，他的爱很含蓄，如长辈父母，也如老夫老妻，这是一种关系，他认为
我是他妻子，便会对我尽丈夫的责任。这令我很感动，由其是每次我们发生关系
后，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把他当成自己的情人，甚至曾经在高潮那一刻，我有种幻
觉就是他就是我的唯一。
　　没错，我清楚这只是一种幻觉。因为这不是我的爱情。他跟锦程不一样，他
爱我，正如我对他依恋一样，是因为对方的身体所能给自己的快感。如果我只是
一个两百斤的肉球，或他没有那令我又爱又恨的能力，我想我们间便没什么事。
而锦程，我相信即使我现在变了肉球，他仍会每天乖乖回到我身边，因为我们早
已经活在对方的灵魂里。我跟锦程才是同一类人，我们都是渴望爱的轰烈的人，
愿意为对方燃烧的人。我们的世界，只有对方，那怕是我们的儿子也进入不了。
　　但是，我坠落了。我迷上了肉欲的快感。由第一次开始，这种对肉体的追求
已经深入我的骨子里，侵蚀着我的灵魂，并随着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吞噬着我的
人格。我明白这是一种错误，我有自己的追求，但欲望就像如公公的下身一样强
势，不停强奸着我的灵魂，令我在性与情间煎熬着。
　　虽然公公平时对我宠爱有加，但到了床上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掌控着我
的身体，我能感受到他征服我的欲望是多强烈。我不敢想像，如果一直下去我会
不会完全投入公公的怀抱，臣服在他身下，背弃自己的丈夫，甘心做他胯下的女
人。这是我一直逃避的问题。但锦程却是把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答案，所以他
从崖上跳了下去。
　　在锦程昏迷不醒后，我对他充满了内疚，所以知道他愿意归来我是多么高兴，
因为我的爱情没有走。但其实我也是傻，他根本不会离开，因为他就是这么爱我，
所以他只是想躲起来偷偷舔着他的伤口，只要给了疤，他便会毫不犹豫地跑回来
拥抱我，直至死在我身边。
　　而公公，他不一样。或许锦程在病床上时，他真的很内疚，但当他知道可以
再跟我发生关系时，他便变了。他开始不再将锦程当成儿子，而是一个情敌。我
跟他每一次的关系，他都用尽每一个机会来开发我的身体，刺激着我的欲望。他
并不是为我治疗，而是单纯的一种肉体的侵略。
　　他在锦程面前表现出如何遁规道举，不只是因为内疚，更多的是一种顾忌。
不只是锦程是我丈夫的身份，还有我对锦程的爱和锦程的能力。除了性，他没一
样比得上锦程，由其是锦程的身份越来越高他便越不敢。所以他唯一做的就是在
床上更卖力的征服我，把我锁在对肉欲我追求中。他已经成为一只想抢食的狼。
这些变化其实我是应该知道的，或者说我是知道但却又像鸵鸟地装作不知道。
　　我们三人中，他才是最不想揭破关系的人。因为这样他便不受良心的责备，
只要没有破坏儿子的婚姻，他就还是个好父母。让锦程做我明面上的丈夫，我做
他实际的妻子就是他所求的。正如锦程所说，他也是个瘾君子。
　　锦程很聪明，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否则事业上不会这么成功，所以他早看
穿了我们的一切，包括我和公公的坠落。那夜，我像个低下的性奴一样去服侍他
为他口交，但他也没有反应。我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在黑暗中那泛着水光的眼神
里，我看到了无尽的怜悯，他在同情我。我尝试更努力的用身体去取悦他，但他
却在我体内越来越无力，这是他在排斥我的身体，他发现了我身体的变化，我已
不再纯洁。这次，其实对他而言只是更大的伤害。
　　我，就是个婊子。
　　当我发现他的秘密时，我很忿怒，为什么我最爱的丈夫会如此对我？所以我
没问原因，便报复了他。但是，我明白，除了忿怒我还偷偷有点解脱的兴奋，我
对性就是如此沉迷。在他出事当个晚上，我还暗暗幻想往后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
生活，我可以继续做他的妻子，又可以公公交欢。一个是和我相爱的男人，一个
是征服我身体的男人。因为这次错的是锦程，我可以像过去一样逼他答应我。
　　但是，我等了大半夜，看不到他回来，手关也关机，我的心也开始慌了。或
许锦程不是个诚实的人，做错了事会偷偷掩饰，但绝不是个逃避的人。这么多年，
只要证明是他错，他一定会勇敢地站出来承担后果，我不相信他会因为我的报复
而自尽，除非我不肯原谅他。
　　只是，我等来的不是锦程回家，而是警察打来告诉我他出了车祸，现在在他
公司安排的一间很高级的医院做手术，我的心马上如堕冰窖。我赶到了医院，第
一件事竟不是去问他的情况如何，而是他发生车祸的原因。听到警察说他应是天
黑在没灯的山上看不清路面，自杀的机会不大时，我有种欢呼的冲动。
　　但一分钟后，当我知道他出事的位置时，我却又被打回地狱。因为就在他车
祸的三百米外，有一棵姻缘树，我跟锦程就曾经到过那里，并在附近的大树上刻
下会永远相爱的字句。
　　我孤独地在手术室门外等着，想打给公公，但锦程当日掉下崖的影像却不停
在我眼中浮现，令我不敢打。手术时间很长，中途睡着了两次也没完成。时间已
经是第二天六点。我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打给了公公，让他来替代我，然后
我便一个人来到锦程车祸的地方，找到那棵树。
　　我看到就在我们的名字下，有一个血手印。除了锦程，不认为会有谁会在两
天内会在这留下它。我怀着侥倖的心态，去测试了一下它的尺寸，但那熟悉的感
觉令我落慌而逃。
　　但我魂不附体地回到了医院，看到却是我一生中最心寒的一幕。在手术室门
前，医生要求公公签同意书去救锦程。
　　「我不会签的，你们也早点放弃，让他快点解脱吧。」
　　「先生，请你再考虑一下吧，你儿子只有双腿情况特别严重，折肢后一定可
以康复的。
　　「不，我不会考虑，请你让他早点死。」
　　听到这句话，令我重新认识这个男人。我忿怒地冲了上去，给了他一把，然
后马上签下给锦程折肢的同意书让医生尽快救人。他看清楚我后，被吓得呆了，
站在一边整整半小时才开口。
　　「小颖………我………我只是想锦程起来发现自己双腿一定接受不了，所以
……」
　　「你自己相信吗？」
　　「我……………是！是我不对！我一时起了歪念，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他就
是你我间的…」
　　啪！！我又是一下耳光打了过去。但这下公公却剩机抓住了我的手，用力把
我按在墙边，压向住了我。
　　「小颖，你清醒点，我们早已经回不了头！你跟他注定要分开的，不如早点
放手吧！」
　　听到公公的话，我二话没说，膝盖用力就向他下阴撞过去。只见他惨叫一声，
屈膝跪倒在地上。泪水也忍不受流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到他痛得流泪的样子，我的心不
由得软了。
　　「小颖，我不怪你，我知你很乱。但你有没有想过没有？锦程醒来后你怎面
对他呢？该来的总要面对，难道他还会原谅我们吗？」
　　「你不用说，让我静一下，你先走吧！」
　　「小颖……………」公公仍不死心，又想来捉我的手。
　　「滖！！！！！！！」我对着他咆哮了起来。
　　还好现在已经上午，虽然这家医院的人很少，但我们的争吵还是吸引了人。
一位护士不知从那里走了出来喝止了公公，我也终於乘机请她把公公送走，我也
终於可以松一口气，虚脱地坐倒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
　　锦程的手术到下午两时才完成。在送了昏迷中的锦程进病房后，我在他床前
看了很久。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他。由我认识他开始，他已然很优秀。进
校的第一年已是很多学会的干事，很多人找他帮忙，人缘很好，在我们未相识前
我已经知道他。而且他成绩也很好，高瘦的身材，样子也很帅气。虽然家境一般，
但人很上进，暗恋他的女生不少，甚至条件比我好的也有两个，这是我知道的，
不知道的可能更多。但他跟我对他一样，就只认定对方一个。
　　当时我跟他都感觉到对方心意，但就是不敢开口，我傻傻地等了他一年，还
以为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的时候他才向我表白。就在暑假前的傍晚，在校园的操
场上，大家准备搞最后一次活动时，他就拿着结他，当着所人面前向我表白。看
着他情深的眼神，在众人的祝福下，我和他，终於成为幸福的一对。那是我人生
中最甜蜜的一刻。
　　在往后的校园两年，我们的生活虽然甜蜜，但不是没有波浪。因为我们的外
表比较讨好，狂风浪蝶的不少，而且我很任性，事事也是逼他迁就我，而他是个
有强迫症的人，什么是都一丝不苟，眼里容不得沙子，而且明明不喜欢的事，开
始了便得做完，所以令我们间也闹了不少脾气，但我们最终还是一起牵手走过去
了。
　　但令我最感动的还是他对我的情深。在校园的最后一个夏天，一个暗恋了锦
程四年的女生跟他表白被拒绝了后走来威胁我。那女生比我优秀很多，不但成绩、
样子性格都好得没话说，除了身材，我真的没东西比得上她。而且她家里势力很
大，只要锦程肯点头跟他结婚，那他早已经飞黄腾达了，但就在我被那女生逼在
墙边时他不知从那里冲了出来给了她一把。然后向那女生说：
　　「我很感谢你的爱，但我爱的只有小颖一个，以前是，现在是，这辈子也是。
如果你想伤害她，请先从我的屍体上过去吧！」
　　那一刻，我觉得只要跟他一起，我死了也是愿意。但这个愿意为我死的男人，
为什么会出卖我呢？我迷茫。
　　其实锦程也变了，在他身体出事后便很多心事，每天都在加班，回来也当一
个躲起来上网。除了每晚睡前还会吻我的脸跟我这一句我爱你外，有时我们一天
也说不上一句话。是我们的感情淡了？不是，这我能感觉到。但得不到丈夫的关
注，这令我很是寂寞，便有了自慰的习惯，经常幻想着他跟我亲热，对我仍是这
样专注。直到一天，他吻我时泪水掉在我脸上，我知道那是有事他一定有事在隐
瞒我。我默不作声，继续装睡。
　　之后的一个月，我经常下班后都会偷偷跟踪他，但都只看到他一个人在办公
室加班。就算他出去应酬客户，也只是吃完饭便回家，甚至有女生主动上前亲近
他都被他避开了。我也试着提早在他未睡前自慰，看他反应，但他就只是在装睡，
我气不过，便越玩越凶，最后斗不过他，只好放弃这方法。
　　我问过一些他公司我认识的人，他们也说锦程近来变得很吹毛求疵，强逼症
越来越严重，同事有小许不完美的工作他也会亲自动手重做。最终，开始担心他
会不会精神出了毛病，忍不住突击上他公司找他，但找不出什么问题，但他因为
我上去接他，像小孩般高兴了很久。那夜他没有再上网，就抱着我在床上聊天，
那是他身体有问题后跟我说话最多的一天，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我问他为什么近来变反常了，而他说是准备在事业上找点改变，让我们四十
岁前退休跟我享受二人世界。他也给了我一个蓝图和他和列出了我们的资产，原
来短短几年他便给我们赚下了数百万的资产，这是我想不到的。但他说房价涨得
太快，打扰了他换房子的计划，而且经济下滑，不会再给他大机遇，所以他要早
准备，因为他的分红是跳级的，所以必须全力。
　　听了他的解释，我信了，或许如他所说是事业上的问题，又或许是他应酬时
不小心发生了点什么，但一个如此出色又爱我的丈夫，而且他心里一直只有我一
个，这便够了，我已经比其他人幸福太多。有些小秘密，就让它埋在心底吧，正
如我不会告诉他我跟踪过他。我就这样安慰自己，因为只要他心里只有我，其他
都不重要了。而我也一直幸福的生活着，直到我发现他秘密的那天……………
　　坐在床前，在受着自己良心遣责的我，是多么希望他快点醒来，跟我说是他
有外遇了，跟其他女人发生了感情，觉得对不起我才计算我，让我跟他一样出轨，
那我便可以原谅他，同时原谅自己。我不停告诉自己这是事实，那怕我明白机会
是如此渺茫。
　　这夜，我不想再看到公公的样子，便躲了回娘家。只是之后每天他都来纒我，
一会说看孙子，一会又说怕我看不开，就是赖着不走。而父母也像发现了什么，
只是没证据，也不知详细，而且这事太掉脸，还要在孩子面前，所以没说破，他
们也只能装作不知，我也不敢对他们坦白。但由公公来纒我的第二天，父母对他
的态度也变了，不但很不客气，甚至我已看到我爸好几次在公公背后想向他挥拳。
所以除了第一天外，父母也没让机会机会我跟公公独处，或他们其中一人跟着，
或浩浩跟着。
　　但公公这次像铁了心要争下去一样，我去那他便去那。连我去看锦程他也跟
着，但一看到锦程便走了，话也没有一句。他就在门外偷听着，我知道。这里的
墙很厚听不到隔壁病房的声音，但门很簿，只要站在门边便可以听到房内的声音。
但也没心思在意这些，我只是个疯女人，在自己丈夫病床前逼他认错。
　　锦程没有出声，只是一直看着我，连我爸妈和浩浩叫他也没应。我知道他想
说话，但就是没说。我看得急了，便开始骂他，但他就是不说话。到了这时爸妈
也终於开口问我发生什么事，我其实我也不知可以怎回答，只能说要跟锦程弄清
楚才回答他们。他们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我好好珍惜锦程，但是，我们还有机
会吗？
　　接下来的几天，公公都仍是纒着我，但我身边不是跟着我父母就是浩浩，他
不敢造次，只能装作没事人的跟我们来医院，再跟着我们回家后被我爸挡在门外。
只是昨天浩浩拉起了肚子，所以爸妈要带他去看医生，才给了跟公公独处的机会。
但事实上我也没给，我一出门便冲上了的士，下的士便冲进了锦程的病房，在病
房门口才被公公追上一起进入床房。
　　这次，可能因为跑了一会，也可能是压力太大，毕竟爸妈都知道了我跟公公
的髒事，我现在更急需要原谅。但锦程仍是没回话，我内心很想说：
　　「求求你！快点给我一个你犯错的籍口！让我原谅你！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对着没回应的锦程，我开始疯了，而且疯得很快，很狂，最后还叫了公公进
来要在锦程面前亲热来逼他，还好有位护士刚好进来把我们赶走，还追着我到大
堂指骂我带着奸夫来欺压自己丈夫，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冲出了医院后，公公
又想纒我，挡在的士前，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说家里没有我很孤独。他已经变了，
早已不是过去那纯朴的老人，而是一个可以为争女人而连儿子都不要的无耻男人。
这刻，我对他无比厌恶。
　　我向另一部的士跑去，他追，我在起跑了第七步，他抓到我手时急速转身往
他小腿踢去，然后在他一声惨叫中头也不回地上了的士。这几天也被他烦得厉害，
现在终於小出了一口气。
　　在的士上冷静下来的我，开始思考这几天锦程的反应。那位护士骂醒了我，
我带着自己的奸夫去看自己丈夫，没起来骂人已经是很包容了。所以他没说话是
很正常的反应。其实只要我一个人去，他便会说话。
　　而这时我又不由得想起公公，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事情的起因的确是锦程
而起，他只是被动。但往后的日子，他真的是被动吗？不完全是。其实他比我的
反抗能力高出很多，只要他放出一副父亲的态度，到小岛避一阵子，其实我和锦
程是逼他不得的。但是他没有，他把我当成自己的第二春，在偷偷享受着我的身
体和关怀。而随着日子过去，现在他想的是霸佔。
　　手术室前的一幕再次在我眼中浮现，心寒的感觉駏散了刚才奔跑带来的热力。
这种男人，那怕没有锦程我也不会要。上天给了你考验，但每人的决择却是自己。
我和锦程的确对不起他，但他自己的堕落，也不能怪别人。想到这里，逼锦程认
错的心也淡了。
　　第二天我再出门时，袋里藏了一把水果刀。不出所料，公公又在我娘家楼下
等我。
　　「小颖，对不起！求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只是一时想歪而已。」
　　「这句话你应该对我丈夫说而不是对我。」
　　「不！小颖！你们的感情已经完了，跟我走吧，我们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
始，锦程给我的钱够我们………」
　　「王爱国！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你知不知你儿子没了双腿就躺在床上？
你还有羞耻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让我跟你走？」听到公公的话，我开
始忿怒了。
　　「小颖，我爱你，我已经不在乎其他。我过去一直留恋这着这个家，只想让
锦程醒继续做你名义上的丈夫，然后偷偷的跟你一起。但由你主动找我回来那次，
我便变了。我不想再偷偷摸摸。而在手术室外，我便想，如果他就这样不在了，
那多好！存了我们的情谊，也不会再阻碍着我们……」
　　「够了！！你这扒灰的老人渣！！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便死给
你看！！！」说着我拿出了水果刀指着自己的颈。
　　「小颖！别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我没话好跟你说！要么你滚！要么我死！说到做到！」我又把刀移近两寸，
然后坚定地逼公公向外走去。在逼开他后我头也不回地跑了。不过在走前还是从
车闸的倒后镜看到老爸正拿着布袋跟木棍往公公背后摸去。
　　在往医院的路上，我的心有点沉，因为公公的变化虽是他的选择，但我和锦
程便没责任吗？不是，绝对不是。锦程的推动、我的放纵、和他的贪心，三样东
西缺一不可。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逼锦程认错的念头不禁又活跃起来。
　　下午三时三十一分，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锦程的房间前，透过门外的
窗偷看着他。他没有再像前几天那么伤感，面带温柔的看着手上的小纸条。这是
我们过去写给对方的一些小玩意，上面写着我们对对方的一些承诺，全是一对一
对一模一样的说话，分别是他手上的是我写，我手上的是他写，共有十来对，我
的全在我发现他的秘密后被我一怒下一烧光了，所以我不知他手上是那张。
　　但看到他这样子，我彷彿又看到学校时会为我打女人的男人。这令我的心又
开始乱起来。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会给我一个答案，但却不是我想要的。
　　这次我的直觉很准，答案其实没太没新意，只是令我感觉有是震撼，因为一
切的源头就在我身上。想不到只是我小小的需求，便引发了这么多的事。其实如
果当初我跟锦程可以开心见诚地交流，可能便没这么多事，我们仍是那对幸福的
夫妻。但可能吗？很难，我们都很强势的人，是不会主动把问题说出来的。我们
都是只会偷偷自己把问题解决的人。
　　虽然他做错了，但我没法恨他，也没资格恨他。我很任性，但也不是不明事
理的女人。他他本就是个有强逼症的人，一旦想歪了便会很疯狂，只是他一直把
自己的偏激放在工作和对我的感情上，我们根本没意识过他的心理其实很不健康。
但他虽然出卖了我的肉体，却从未背叛我的灵魂，而我却背叛了他。我没资格五
十步笑百步。
　　看着他的头发，我才发现在他跟我复合后白得很快，由其是这几天，现在的
他已经比得上公公了。不少女生羨慕杨过会为小龙女一夜白头，但如果你是小龙
女，你真会欢喜吗？至少我不会。
　　看着他忽然多出来的白发，我知道他一直就在受良心责备，所以一直也没好
过。在我们复合到车祸前，其实他每天都很累，这不单是身体，还有他的心。我
们三人中，大概只有公公是幸福的，因为就是个等着偷情的人，那怕等得难受，
我也不认为他真有内疚。
　　我再看他的脸，脸上有我因恼羞成怒而打伤的血痕，他没抹去，眼神很複杂，
我知道他的心情没有他语气中那么平静，他应该在内疚。我帮他抹去血迹，心中
压不住自己烦躁的心思，只一心想逃离这房间。我留下了几句说话，约定了明天
再见，还有不会离婚，我便急急的出了房间。
　　其实在我进门前偷看他的时候我便知道，他已经醒悟了，他找回了心中的情，
他又变回当初跟我相恋的那个男人。但我呢？我们就是天堂上一对快乐的天使，
而某天他意外失足了，抱着我一起跌下了地狱。我们在深渊中徘徊，最终他找回
了天堂的路，而我却在地狱中沉沦。就在跟他只有不足四米的距离，只是一道门
的相隔，我在地狱中仰望天堂。
　　我开始感受到他在出卖我后的悲痛和悔恨，我们背叛的不只是对方，还有是
我们自己。但他悔过了，而且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我一直不敢看他的腿，因为我
怕自己会崩溃在他面前。我们三人都犯着错，但却只有他一人在付出代价。也许
他曾为重拾雄风而兴奋不已，但往后呢？他只有痛。而我却后公公在越来越享受
偷情的快感。现在，只感觉自己满身污秽的我，不知道还可用什么来挽救我们的
爱情。
　　我就在他门外迷茫着。一阵熟悉的歌声在由房中传出。很亲切，很动听，就
像要轻抚我的灵魂。回忆的闸子再次被打开，我眼中又浮现出那个夏天，熟悉的
操场，的和祝福我们的人群。我忍不住要放声大哭，但我不敢开口，怕打扰那曾
令我牵肠挂肚的旋律。我努力的掩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撕心裂肺的
感觉在我胸内爆开，泪水如海潮缺堤般涌出，我无力地贴着墙坐在地上。
　　是他！他在唱歌！他在叫我！他想我回去！他从没放弃我们的爱情！
　　他的歌声一字一字的刺痛我的心，但却像一点一滴地洗涤我的灵魂。他唱完
了，但我的心却活了。我坐在地上回味着它，感受着他的感情，回忆着我们过去
的种种。没有错！他希望我们可以回到过去。
　　在地上坐了一个小时，我终於平复了心情，也下定了决心，我要带他离开。
我要带他和孩子离开这个地方，找个新的城市重新生活。
　　我又偷看了他一眼，他还是全神贯注地看着纸条，面上充满了留恋。我知道，
只要我现在推开这道门，我便能回到天堂。但我现在的样子实在太糟糕，所以我
没直接进去。
　　时间已经是五点零一分，我还是先去洗个脸，再买点水果。相信他看到我去
而複返一定会很高兴。但我想他应该已经很久没吃得好了，如果我在他晚餐时进
去跟他和好，应该会更完美。
　　老公，你就等一会吧，你的小颖一会便会回来到你身边！永远不再离开你！